[铃铃铃铃铃!]
两个二十一岁青少年,
一个华人,一个马来人,
因为破屋行窃而触动警钟。
[不要动!]我和屋主大声呼喝,并用刀指着他们,防止他们逃跑。
他们连发呆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我和屋主当场抓获了。
[竟然敢偷老子的东西?洗干净你们的八月十五等着坐牢吧!]愤怒地屋主不断咒骂着。
你真的打算报警的啊?
[其实他们都还小,就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。]]我试图冷静怒火中烧的屋主。
[如果今天我放过他们,他们一定又会重犯!想当年穆念慈也是一再相信杨康不会犯错,最后还不是本性难移!打死我都不相信坏人会变成好人,这个世界上就是因为有法律,才会有正义。如果我今天放了他们,就不是正义!]屋主自以为很有道理的叫嚷着。
我哑口无言。这个屋主看小说看到发疯了!
[唉!]
心里不断地叹息。
两个大好青春的少年,就这样栽在这个发疯老头的手上。
两个少年都惭愧地默默低下头,不敢正视屋主和我一眼。
他们两个被警察带回警局,临走前他们还跪在屋主面前求饶,并说永远不会再犯错。
屋主冷冷地看着他们说 [我现在所做的仅仅是正义而已]
这是什么屁正义?
那件事过后,我就搬离屋主的家了。因为那一带的治安本来就不好,理所当然的,我就没有那两个少年的消息了。
想不到一年后,
上天竟然让我重遇那个马来少年。
或许这就是世人称之为命运的东西吧。
[你好。] 他大方地走过来跟我打招呼,并用左手跟我握手。
马来人的习俗好像是用右手的?我正自奇怪,突然恍然大悟了。
伊斯兰刑事已经开始实行了。
[你好,现在过得还好吗?]我眼睛定在了他那没有右手的右臂上。
[法庭判我有罪,所以被处以刖刑]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,向我摇了摇他的右臂。
[那,你那位朋友呢?]我避开他的视线抱歉地问。
[他比较幸运啦,他不是伊斯兰教徒,所以伊斯兰刑事法对他无效。法庭念他初犯,只是判他坐牢两年而已。]他回答。
[你现在是继续深造吗?]我很想知道他的近况如何,胡乱问了个愚蠢问题。
[没有啦!如果我成绩是好的话就不会去当小偷了。] 他叹息着说。
我们彼此沉默了几秒钟。
他现在的衣着肮脏,裤子也已破了几个洞。
[你现在有做什么工吗?]我决定打破沉默。
[我断手后,努力不断地去应征工作,却一直都让那些臭老板瞧不起。我学历不高,能做的东西真的没有哪几样了。我连清洁工人都不能胜任,因为我没有右手。现在我还要重新学习用左手写字啊!] 他激动的说着一堆让他觉得冤屈的事情。
偷东西是错,但是惩罚有至于那么重吗?
被偷东西的人损失的是钱,偷东西被抓包的他损失的则是永远也赚不回的右手!
[我是真心悔改的,右手却永远拿不回了。] 他丢下了这句话便叹息着向我告别了。
[不要放弃!]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,在心里默默地为他打气。
想到今后他人生所要遭受的歧视,想到今后他每天都要活在悔恨的日子里,我的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。
或许那个华人只是时间上的折磨。
但这远远比不上他一生中,心理所受的摧残。
没有了右手的他,连未来养活自己的本事都不懂有没有。
没有了右手的他,仿佛是在对社会证明他曾犯过偷盗罪,务必要时时防备他。
在我不断想着这位马来少年的未来时,
突然有人猛拍了我背后一下,回头一看,原来是她到了。
可爱的她,穿着那天我买给她的连身裙站在那里。
[你这么哭了啦?对不起嘛,我知道是我迟到,我不好。]她看见我的眼泪后吓了一跳,紧张地说,立刻用纸巾慌忙地帮我擦干眼泪。
[没事没事。刚才只是撞见了一个熟人而已。]看见了她的出现让我破涕为笑,心情顿时好了起来。
[这样喔?好啦,我们再不进场就要错过开头的部分了哦。]她仿佛知道我暂时不想说起发生什么事,试图转移话题。
真是傻傻的。
我望了望右手,对自己会心地笑了笑。
[我会珍惜当下所拥有的东西]
紧紧地
紧紧地
牵着她的左手走向戏院。